2023-05-09
主持人：浙大城市学院国际文化旅游学院院长、特聘教授 邱汉琴
对话嘉宾：
世界旅游及旅行业理事会亚洲区总监 王小石
苏格兰格拉斯哥斯特莱斯克莱德大学国际旅游系荣誉教授、浙大城市学院国际文化旅游学院讲座教授 卡森·路易斯·詹金斯
甘肃省文化和旅游厅党组书记 何效祖
春秋集团总裁 王炜
皇家加勒比游轮集团全球高级副总裁、亚洲区主席 刘淄楠
以下为对话内容：
邱汉琴：我们今天也听到了很多非常好的消息，我们的旅游行业正在走上复苏的道路。这一场是跟行业专家们对话，探讨旅游业再一次出发，各行各业是不是准备好了，现在旅游业的新常态是什么？有些什么样的机会？有些什么样的挑战？
卡森·路易斯·詹金斯：联盟目前已和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以及世界旅游及旅行业理事会建立了合作。合作的达成意味着能够更加高效的带来全球范围内的影响，更加有效的影响旅游业的政策和发展。
首先我想讲三个机构都是建议性的、顾问性质的机构，他们需要做大量的工作，这样才能够帮助旅游业政策制定者，但他们本身并不制定政策，政策是由政府来制定的。所以这些机构只能去尝试建议政府、影响政府，让他们了解到行业面对的困难，比如说劳动力的短缺，那么这就成为非常重要的一个议题。
举个例子，七八年前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是“过度旅游”，意味着游客太多。游客太多就让所有游客都得不到好的体验，同时它也会影响本地人的生活，所以现在我们要看到的一点就是不去谈论新的旅游业会成为什么样子，我的建议是未来一定有很大的差别。国际旅游业的供应链需要重塑，这里面有很多例子。如果我现在来看政府政策，总的来说，我会有一些雄心壮志。首先，我希望看到越来越多的政府从我所说的“最大化模型”转向“优化模型”。与其问我们能吸引多少游客，不如问我们能够舒适地接待多少游客？这很难说，因为大多数国家都会计算进来的游客数量，并关注从中获得的经济回报。他们很少问另一个问题：“旅游业对旅游发生地的影响如何？”
我们需要把政策和计划分立开来，政策是我们的愿景——我们在未来3年、5年、10年想要做什么?而计划是我们如何在日常基础上制定这些愿景的策略。我们去想一下这三个国际机构，我能够建议的就是，放眼全球、着手当下。所以当我们关注全球范围内的旅游业趋势，我们需要审视这些趋势，并问：“它们会如何影响我们的国家？我们想要利用哪些优势？我们想要避免什么？”这就是政策的作用所在。它是在展望未来。它是在寻求新的常态。我认为这是每个国家都必须去做的事情。”
王小石：WTTC在过去的30多年里，一直致力于主张旅游业的重要性，我们联合会员企业，包括整个大旅游行业基本上所有分支的企业们一起去发声，希望能够有政府，还有更多的社区，各种高校组织能更重视旅游业，一起能够朝着更可持续的方向去发展。
当然中短期来看还是有很多挑战，刚才很多嘉宾提到的员工短缺，加上放开之后突然旅游需求集中爆发，会让旅游的接待能力受到很大的挑战。大家知道去年夏天时在欧洲很多机场都大面积出现了混乱和旅客滞留的情况，可能对每个市场都是一个普遍的情况，因为在过去3年里旅游人才的大量流失。
另外的因素包括高通胀对于人们可支配收入的影响，也会影响到旅游支出。但有一个比较可喜的消息，我们看到会员企业德勤报告里说，即便在高通胀下大家对可支配收入有压力，但旅游支出仍然是排在比较优先的位置。大家宁愿去节省其他的开支，但还是愿意去出行，去进行旅游消费，所以这些也是一些积极的因素。
我们在春节之前和两家会员企业（携程、德勤）一起发布了《旅游消费趋势报告》，在当中我们也看到了消费者对于旅游新的趋势，包括对可持续发展旅游方式的选择，越来越多的旅游者愿意去选择这种方式。可能过去可持续是企业的一个社会责任体现，但我们认为在接下来的发展当中，它一定会成为一个必要的要素，甚至成为一种竞争的优势。这一点，我们觉得是很重要的。
其次，我们也看到了商务旅行和休闲旅行越来越多的结合，很多人会在出差之后再停留几天去旅游。在疫情期间，我们也越来越习惯于这种远程办公，技术也让它实现的很好，所以我们就看到现在有很多新的生活方式，它叫“数字游民”，有一些年轻人可能习惯了一边旅行，一边可以通过互联网来工作。其实在1月份的时候，西班牙已经开始发数字游民的签证，也就是说外国人允许你在西班牙一边生活，一边来远程的工作。其实我们看到了很多新的变化，包括对社交媒体，对旅游产品的选择，大家这种旅游兴趣的引领，这些都是新的一些趋势。
邱汉琴：下面有请甘肃省文化和旅游厅的党组书记何先生分享您的一些想法，在旅游发展新格局下行业有哪些变革和创新？
何效祖：三年疫情之后，我们的判断是，旅游市场的需求发生了变化，旅游的方式发生了变化，我们作为政府的文旅管理部门，引导组织社会各界开发旅游产品和提供公共服务，我们的方式也得发生变化。我的理解是，二十大报告有专门一章写文化建设，提出文化自信自强，守正创新，有58处提到文化，两处提到旅游，特别是提出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
从旅游开发的角度，我的理解是不一定非要创建4A或者5A，但旅游景区一定要拓展空间、功能，增加文化的内容，增加二次消费的内容。同时，旅游景区要带动依托小镇和周边专业流通发展，所以增加文化内容很重要。
第二个新业态，我们分析判断，乡村旅游带动乡村振兴，脱贫致富，这肯定是主体。统计分析，乡村旅游的市场已经占到47.5%，非常重要。当然，乡村产品的完善提升、拓展也是一个方向。
第三个户外运动，根据我们工作经验，不同类型的户外、体育和旅游的融合发展政府必须要高度重视，认真研究，比如户外运动的备案、规范的管理和安全管控是需要研究的，我国目前没有这样的标准和制度。再有户外运动的线路、沿途的应急设施、基础配套设施还没有变成完善的产品，这方面还不达标。户外运动一定是大方向。
第四个康养旅游，健康养生，休闲+微度假，这是一个大方向。
第五个研学旅游，现在研学的市场很大，存在的问题是：1、研学产品研发、研学教材编制，研学教师队伍培训没有跟上。2、教育部门和旅游部门的结合，出台规范政策，目前比较缺乏，还有很多短板。
邱汉琴：非常感谢何先生，旅游非常重视文化的内涵，我们常说，文化是内容，旅游是渠道，下面再看看春秋航空集团总裁王先生，航空公司对旅游行业来说很重要，您觉得在新的发展格局下有哪些可以分享的行业经验，谢谢！
王炜：2021年有一个词汇大家非常熟悉，叫“乌卡时代”，是VUCA英文首字母串联起来，表现得是不确定、不稳定、模糊、无法预见的时代。但在这样的时代变革中，在无法确定的时候，我们如何找到确定的事情？比如旅游让生活更美好，旅游是老百姓非常向往，或者满怀期待的一个活动，或者是一个行动，没有一个人是哭丧着脸去旅游。
我们企业在2022年的时候将企业愿景、愿望变成了服务于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把这个作为企业愿景，并且将使命落实在LOGO中，春秋LOGO有人说像螺旋桨，其实由3个“S”组成：诚信（sincerity）、安全（safety）、微笑（smile），把这个作为我们的使命，我们的工作以诚信及全方位的保障为每一个旅客带来旅途的微笑。在疫情期间所做的一切往往都围绕着如何让老百姓开心，老百姓期望干什么，包括城市微旅行、城市可考古、建筑可阅读等等一系列通过文化来塑造产品，通过我们的产品来取悦客户，让客户了解我们、熟悉我们，加入到旅游的团队过程中。
当然，疫情之后社会环境也好，国际局势也好，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实消费在升级，当然市场在下沉，在市场下沉方面有一个例子，大多数年轻人第一次坐飞机，年纪比较轻。春秋在兰州机场整体运行的航线数量以及旅客数量是兰州机场的第一位，我们非常重视在甘肃的发展，我们和文旅厅、机场一起做了活动，甘肃人民群众只要第一次坐飞机我们就可以提供优惠，而且是面对全甘肃省的老百姓。这也体现了有地方可以去，并且游得开心，这才能成为以后春秋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邱汉琴：下面我们就从航空公司再到游轮，作为一个非常时尚的旅行方式，一说到游轮大家都觉得非常奢侈，请刘总和我们分享一下！
刘淄楠：我觉得政府在旅游方面起的作用就是应该创造一个营商的环境，在供给侧政策方面怎么样出台一些鼓励市场主体的政策，鼓励他们在市场上不断创新产品。因为旅游这个行业基本上是一个市场化运作的行业，市场化运作就是靠各市场主体，充分发挥它的技能和专长去创造产品。但政府营商环境是至关重要的，这是我们所面临的第一个挑战。
面临的第二个挑战就是，我们需要不断创造新的需求，因为游轮旅游是一个创造新需求的产业，并不是说在已有度假需求里和其他度假方式分一杯羹，它是一个崭新的需求。要创造这样崭新需求的话，引领这种需求，创造这种需求，就需要企业不断去创新。皇家加勒比集团就是这样一个企业，我刚才没有特别说公司的情况。皇家加勒比集团是全球领先的豪华游轮集团，它的船队规模而言是全球第二大，拥有3艘游轮、5大品牌。但从市值来说，180亿美金，是世界上市值最高的游轮集团。为什么船队规模不是最大，但市值最高，就表明了消费者和资本对皇家加勒比游轮集团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