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1-21
主持人：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旅游研究中心研究员 王侃
对话嘉宾：
日本航空株式会社执行董事、中国地区总代表 佐藤靖之
上海春秋国际旅游社（集团）有限公司总裁 王炜
中国社会科学院旅游研究中心主任 宋瑞
世界银行高级社会发展顾问、南南合作金融中心副总干事 周美香
腾讯云副总裁、腾讯文旅总裁 方腾飞
引言：过去的几年，影响旅游业发展的众多要素都发生了深刻变化，如今面向未来、面向旅游产业变革，我们应该如何去理解并适应？让我们从专题对话中去了解各位嘉宾如何看待全球旅游产业链的变革与重塑。
以下为对话内容：
主持人：今天的主题是“全球旅游产业链变革与重塑”，实现这一目标应如何破题？
宋瑞：关于这个题目，我认为可以从两个角度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旅游产业链变革与重塑是必要的，以及如何去做。
关于“为什么”这一问题，短期因素主要是疫情导致产业链断链、缺链、弱链、短链等各个环节都发生变化。与欧洲和非洲的同行交流发现，无论旅游业发达程度如何，大家面临的问题都是相似的，需要快速走出这一阶段。中长期因素包括科技革命和可持续发展，导致产业形态从线状链式变为网状圈状，双碳和ESG成为行业调整的要求。
关于我们怎么去变？政府支持、行业共识和企业创新是推动变革的三个方面。在变革过程中，政府的支持和引导至关重要。世界各国在疫情时和疫情后纷纷出台支持旅游业发展的政策措施，如中国政府通过出台《关于释放旅游消费潜力推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措施》等一系列措施，政府的引导可以加速解决周期性问题；行业共识则可以通过像世界旅游联盟（WTA）这样的平台，进行问题沟通、共识创造和经验分享；企业创新是关键，需要不断利用技术创新应用和组织调整加以推进。
主持人：日航是全球航空业的一支重要力量，在旅游产业链的变革和重塑当中，日航的关注点是什么？有什么举措能够强化对中日旅游产业链的影响？
佐藤靖之：对于日航来说，“以人为本”一直是公司坚持的理念。目前，我们日本国内运力已经恢复到疫情前接近100%的水平，国际线已恢复到80%左右，但商务出行减少了30-40%，高龄者的旅游需求也在减少。在疫情中，我们没有解雇员工，也没有减薪，反而努力扩展员工工作领域，创造更好的工作氛围，并鼓励跨部门教育培训。
就目前中国旅游业务来看，我们只恢复到疫情前的60-70%左右。虽然中国游客往返日本频率还不算很高，但他们去日本旅游的积极性和热情依旧不减。我们希望引导更多游客去日本各地游玩，而不再只是以购物为主。在当前形势下，我们正在重新定位自己，参与商品旅游研发，与旅行社、旅行协会合作，推动当地旅游产业多元化发展。作为中日两国的“空中桥梁”，我们致力于加强中国和日本的合作，也希望更多日本游客来到中国。
主持人：腾讯作为科技型和互联网企业，腾讯文旅如何看待旅游产业链重塑，目前的发力点在哪里？
方腾飞：首先我想分享一下我对产业链的理解。产业链的特点包括多方主体的参与、产业链价值的多端连接以及产业链要素的多维流动。技术在其中的作用是通过连接和聚拢，以降本增效、保质增收为目的，实现整个产业链生态的迭代和进化。
而技术在产业链中发挥的作用，我通过两个我们具体参与的案例来说明。第一个案例是杭州的企业“订单来了”，这家企业疫情期间逆势增长，在全球有四百多家客户，他们自研的PMS系统在海外取得成功。此外，得益于过去20年的黄金周期，我们也在社交媒体营销的自动化、文旅产业链业务安全等技术层面有很大的优势。第二个案例是微信数字化在出境游业务中的应用，因为社交媒体和数字化便利程度已成为选择出境目的地的关键因素。微信作为腾讯旗下产品，在全球拥有13亿用户，微信支付已覆盖70多个国家和地区，成为海外消费的首选。我们和赫尔辛基、首尔等目的地合作，利用微信小程序提供智能翻译、当地美食推荐等本地化服务，取得了良好效果。技术在产业链中不断突进，基于过去的实践，我们将在全球产业链发展的宏观视角下做更多工作。
主持人：春秋集团也是航空业界的一支重要力量，请您介绍一下春秋航空目前在旅游产业链上布局的基本情况，以及春秋与其他航空公司的差异。
王炜：春秋集团在产业链上聚焦航空、文旅板块。我们初衷是让更多人能够通过低成本航空到远处旅游。除了航空外，春秋旅游也为游客提供个性化服务，挖掘当地需求，使游客更多在当地进行消费和体验文化。数据显示，2019年我们服务日本和泰国航线每周超过200个航班，提供座位14万个，占整个行业10%左右。
至于差异方面，春秋是由旅游公司组建的航空公司，更熟悉中国游客。我们布局覆盖春秋航空能触达的航点，包括韩国、泰国、台湾等，最大的布局在日本。在日本，我们设有旅游公司、自有免税店、大巴公司和托管运营的酒店，与日航合作共同经营春秋航空（日本公司），并在疫情前开设了国内航线。我们专门组织日本游客到中国旅游，也促进中国游客到日本旅游，更好地增进民间人文交流。
主持人：在您管理与中国旅游领域的合作项目过程中，世界银行重点关注一些什么领域？想要和世界银行合作的旅游机构和投资主体需要在哪些方面着重发力？
周美香：硬件方面，世界银行在中国的旅游项目中关注硬件建设，特别注重绿色环保、生态环境和生物多样性保护，以及景区基础设施的绿色化。在智能化、信息系统和数字化管理方面也有着重的配套。软件方面，世界银行关注景区周边社区、利益关联方的参与，强调分享发展成果，培训当地居民，尤其关注弱势群体，实现共享发展。此外，适应气候变化、实现ESG发展合规，以及绿色、低碳、数字化和人文认知能力的提升也是世界银行关注的方向。
对于希望获得世界银行合作机会的旅游机构和投资主体，首先建议在政策方面配套支持旅游产业发展，尤其在低碳、绿色方向上加强规划。其次在生态旅游规划方面进行调整，考虑基础设施、硬件、道路的同时，注重人的因素，分享旅游产业发展的收益和机会。再次要抓住数字化和科技化等不可逆趋势，紧跟技术潮流。同时也要促进国际交流与合作，多参与国际活动，分享国际和国内经验。